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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t 04 Thu 2018 08:14

• 廖柏森：英語與翻譯講授

        林語堂對於翻譯發表過很多文章，個中最有系統而完全表達其翻譯觀念的為〈論翻譯〉(1967)一文翻譯他指出翻譯是一種藝術(translation as a fine art)，而翻譯藝術所需具有的前提包孕(1)譯者對於原文文字及內容的透辟領會，(2)具有相當國文程度來寫清順暢達的中文，(3)譯事上的練習。這些概念以今日的目光來看仿佛較為素樸，並未說起跨文化溝通所需的妙技，也沒有接洽到本計畫擬處置的中譯英問題翻譯接著林語堂談到翻譯的標準為「忠厚、通順、美」，這其實是承繼嚴復「譯事三難」所做的批改。嚴復在其所譯《天演論》一書中〈譯例言〉提出「譯事三難：信、達、雅」，而後翻譯界將此奉為翻譯的圭臬。一般認為「信」是指正確完全地傳達原文的內容和風格；「達」是指文字表達的通順暢達、邏輯清楚，使人易解；「雅」則是重視詞藻的修飾翻譯但跟著時期的演進，傳統「信、達、雅」的翻譯標準也有侷限不足的地方。而林語堂就把「信」改稱為「忠實」，指譯者對於原文作者該負的責任，需「忠實於原文，不負著者的才情與意圖」；「達」改稱為「通順」，是譯者對於譯文讀者該負的責任，且「與平常作文之通順問題無甚不同」；而「雅」因無法充分申明藝術詩文戲曲的翻譯特色，林語堂就把「雅」代換為概念更大的「美」，這是譯者對於藝術該負的責任，應「以原文的氣勢派頭與內容並重」。

        至於翻譯的方式，林語堂認為傳統直譯與意譯之分的名稱不當，另提出字譯與句譯之別。字譯是「以字解字及以字譯字的方法」，林語堂感覺是無必要且不可能之事；句譯則視「一句中的字義是相互連貫互相連系而成一新總意義，…..然後依此總意義據本國說話之語法習慣暗示出來」，這才是可取的方式翻譯只是筆者覺得字譯和句譯是以語言單元作為分類，沒法代替直譯和意譯的辨別，也可能會疏於考量翻譯段落的跟尾與篇章的一貫性。幸而林語堂更進一層，要求譯者不僅要「達意」，更須以「逼真」為目標，使讀者「有動於中」，如斯則「忠厚於原文之神氣與言外之意」，也解消了字譯與句譯二分侷限的疑慮。最後林語堂也很務實地表示「絕對忠厚之不行能」，因為文字兼有聲音、意義、精力、文氣、體裁形式各種的美感，譯者不成能同時譯出，只能求得相對的忠實。林語堂在〈論翻譯〉一文結語時還引述義大利文藝評述家Croce 所說翻譯即創作(not reproduction, but production)，這也代表林語堂的翻譯概念，那就是翻譯與創作是分不開的。